本文作者:访客

621分女孩和支教老师13年的师生情 命运的最好安排

访客 2025-07-14 11:45:03 57166
一位获得高考621分的女孩与支教老师共同经历了长达13年的深厚师生情,这是命运的最好安排,这位女孩在支教老师的帮助下,得以获得优质的教育资源,最终取得优异成绩,他们的师生情不仅是一段教育历程,更是一段感人至深的情感故事。

高考成绩公布的前一天,田艳青一宿没睡着。凌晨五点多她查到了成绩,第一时间截图发给了袁辉。621分的成绩是她从未考过的高分,所有的努力得到了印证。

田艳青的骨头脆弱如玻璃。今年19岁的她,右腿已经骨折七次,甚至一次轻微的转身都可能导致骨头断裂。这种罕见的“成骨不全症”曾将这位湖北巴东土家族女孩禁锢在轮椅上,一度面临中断学业的危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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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田艳青六岁经历第二次骨折时,24岁的袁辉刚从南京大学毕业不久,背着行囊辗转四川、贵州支教,最后来到湖北巴东,想为这里的孩子做点什么。两条看似平行的命运轨迹在这个群山环抱的小山村交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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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周,袁辉都会徒步八公里山路到田艳青家中为她辅导功课,将山外的资源引入大山,送她去武汉检查病情。这个灵性而又努力的女孩也给予了老师最好的回馈:中考以全镇第一的成绩考入巴东最好的高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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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年高考,田艳青取得了621分的好成绩,算上少数民族加的10分,在湖北全省文史类考生中排进前700名。而当年那个一头扎进了湖北深山的年轻志愿者,也在支教这条路上行走了13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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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艳青的家位于五六座山峰交错的位置,零零星星几户人家点缀其间。从县城驱车前往她家需要在蜿蜒的山路上颠簸三个多小时。但对于田艳青来说,大自然的考验远不如她身体上的困境来得残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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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罹患的是一种名为“成骨不全症”的罕见疾病,也被称为“瓷娃娃病”,发病率不足万分之一。这种疾病让她的骨骼脆弱如玻璃,出生至今,她的右腿已经骨折过七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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命运的转折发生在2012年。南京大学毕业生袁辉来到了这里,行囊里塞着睡袋、换洗衣物和基本书籍。他辗转火车、汽车,一路风尘仆仆寻到这个偏远的教学点。姜家湾教学点只有27个学生。当其他孩子在滑梯上嬉闹时,袁辉注意到,田艳青总是独自倚在门口,眼巴巴地望着。女孩告诉他,自己从小就容易骨折,父母严禁她跑跳。

袁辉来后不到一个月,田艳青又一次骨折——放学路上,她见到来接她的小狗,刚蹲下身,骨头便断了。每次骨折,田艳青都不得不在医院躺上一个月。看着田艳青求学之路如此艰难,袁辉主动来到她家,想要为她补上落下的功课。这一补就是六年。

频繁的骨折让田艳青再也无法站立,只能坐上轮椅。袁辉见她无法再到学校上课,便把临时的补课变成了每周两次的固定辅导。每逢考试,他就把试卷送到她家,让她在家里完成。那时,从教学点到她家最近的路是一条翻越山顶的山径。单程三公里,晴天扬尘,雨天泥泞,袁辉每次都要徒步四十分钟。

一年后,因姜家湾教学点的学生减少,袁辉转至清太坪镇白沙坪小学任教。田艳青也升入三年级,课程增加了英语。为了不让她落下功课,袁辉把辅导频率提高到每周三次。白沙坪小学距离田艳青家八公里,袁辉为此购置了一辆二手摩托车。约定好的时间,他总会准时出现。每逢下雪封路,摩托车无法通行,他便徒步前往,一走就是两个多小时。

有一次山脚积雪已经融化,但半山腰仍被冰雪覆盖。袁辉翻过山头向下走的时候,只能拽着道旁的草茎树根,一路走一路滑。他穿着棉鞋,到田艳青家的时候鞋子已经浸透雪水,双脚冻得发麻。还有一次,外面正下着大雪,田艳青以为袁辉不会再来。直到太阳快落山了,门外响起了敲门声——袁辉满身泥泞地站在门口,笑着解释:“路上摔了一跤,耽误了点时间。”

这些在旁人眼中的艰辛路途,在袁辉的记忆中却成了山野的馈赠。他喜欢在路上写诗、拍照,雪天反而让这段旅程更有挑战性。乖巧机灵的田艳青也让袁辉欣慰。她看书很快,上六年级时,袁辉给田艳青买了法国作家大仲马的长篇小说《基督山伯爵》。上千页的书她两三天就看完了,看完一遍后能讲出梗概。

袁辉的课堂从不局限于应试科目。他教她吟诗、唱歌、绘画,敏锐地发现了她在美术方面的天赋。他鼓励她画画,做手工制作。“这些科目都没有考试,我想告诉她,人的一生时间很短,能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很好了。”

这份特殊的师生情谊很快引起了当地媒体关注。县里的领导主动与田家结对帮扶,田艳青精心制作的手工艺品更登上了巴东春晚的展台。2019年,田艳青小学毕业,时间充裕了一些。父母东拼西凑了1.5万元,袁辉的高中同学又捐了5000元。最后在武汉,医生为田艳青确诊了成骨不全症。

幸运的是,她的病情在同类患者中算是较轻的。医生告诉她,随着年龄增大,骨骼发育,她或许能尝试摆脱轮椅,重新站起来走路。田艳青的生活逐渐走上正轨,她顺利升入初中。而袁辉,这位在她生命里留下深刻印记的小学老师,也目送着她走向更远的未来。

给田艳青上课的那六年里,袁辉骑坏了四辆二手摩托车,附近修车铺老板都成了他的老熟人。除了固定给田艳青辅导,在白沙坪小学任教期间,只要没课,他就骑着摩托车四处“讨课”。最多时,他同时跑五所学校,一周上31个课时。

乡村学校的副科常被主科挤占,有时听过他课的老师觉得有趣,便主动让出课堂。他的课堂不拘一格——讲诗词歌赋、教书法艺术、上音乐鉴赏,甚至开设防性侵科普课。回想起来,袁辉笑称自己“胆子大”,常常“现学现教”。

大学时痴迷诗词的他在这里找到了施展的舞台。他带着学生玩“填词游戏”,给定韵脚,让他们自由创作。几名学生展露天分,其中一位考入恩施高中后仍不时发诗作给他。后来,这位学生考上武汉大学中文系,如今已是武大研究生。

田艳青升入中学后,袁辉决定换个环境,转至巴东县隔壁的建始县继续支教。尽管离开了巴东,他们的联系从未中断。每逢寒暑假,他总会抽空去看她。上初中后,田艳青没有再骨折过,初二那年,她终于离开轮椅,拄着拐杖重新学步。

但每逢雨季就格外难熬,全身关节隐隐作痛,有时要持续整整一个月。有次吃着饭,田艳青突然发现碗里多了块“石子”,仔细一看,是自己掉了半块牙。袁辉虽不能替她分担病痛,却总能用细微的举动温暖她。有次袁辉在路上看见小孩玩磁性画板,觉得神气,就特意买来送给她。田艳青写了诗,他马上转发给南大同学,第一时间转达赞赏。

他还常分享在建始支教的趣事。他在这所乡村中学组建了足球队和篮球队,全校人数不及其他学校一个年级,却在县级足球比赛中拿到了第四名。有的学生家离学校很远,袁辉就开车挨个接送。“我告诉他们,只要愿意练我就去接,不要管其他的。”

中考时,田艳青考了全镇的第一名。她所在的村初中全校不足五十人,原定要撤并,却因她的优异成绩又保留了一年。假期里,袁辉带了几个学生去看她,给她送了一束鲜花,还有一个西瓜,寓意“顶呱呱”。

田艳青本可以去恩施最好的高中就读,但巴东一中当时的校长同样来自清太平镇,亲自登门劝说,希望把这个种子选手留在学校里。学校特意在教室旁安排了休息室做她的宿舍,给她的母亲安排了校内工作,还特意三年不换教室,方便她行动。高三全年,田艳青的成绩稳居年级前三十名。

看到田艳青的分数,袁辉反倒很平静,冥冥中有一种“必然如此”的信念。“我只是希望她珍视和享受每一天,保重好身体最要紧。”

对田艳青而言,袁辉带给她的不仅仅是一条求学的路径,更是热爱生活、接纳自己的一种心态。幼时被困在轮椅上的日子里,田艳青常常陷入迷茫:“生命的意义究竟是什么?”但每当完成一幅画或一件手工作品,那种油然而生的成就感就会告诉她:自己依然是个有价值的人。

袁辉带来的书籍为她打开了通往山外的窗口。如今田艳青房间里摆满了整个书架的书,都是袁辉和南大同学们这些年陆续送来的礼物。多年来,袁辉从未收取田家一分钱的课时费,他唯一收下的就是田艳青的手工作品。四五年级的时候,她用甘蔗皮编的小筐,用毛线织的小帽子,用玉米皮做的玩偶,这些都被袁辉珍藏。

田艳青偶尔会想:如果没有遇见袁老师,自己恐怕读不完小学。这个假设总会让她心头泛起复杂的情绪——有害怕,还有些愧疚。2015年,袁辉收到了时任巴东县委书记陈行甲的邀请,问他想不想进体制,以后可能有破格提拔的机会。那时田艳青在读三年级,袁辉干脆利落地谢绝了邀请。他给陈行甲的回复是:“我如果想进体制会直接去参加公务员考试。我来支教,还是想坚持自己的理想。”

至今,袁辉也没有考取编制。他觉得有编制的保障很好,但自由地支教更重要。在旁人眼里,袁辉是一个坚持得有些执拗的人。他有一些自己的原则,中学时代担任班长时,他每周日都会提前几小时到校,提着两桶水把教室打扫得一尘不染。在同学们看来,这个“傻气”的举动毫无意义,但他认为:这不需要他人赞赏,而是对心性的修炼。

支教的想法,则是在高中就埋下了。2005年,徐本禹放弃读研扎根贵州支教的事迹深深触动了他。高二那年,当同桌笑称他的“支教梦”只是少年热血时,他当场写下“未来必去支教”的承诺书,以此明志。2007年,他以全班第一的成绩考入南京大学历史学系。毕业时,本可留在大城市谋得一份体面工作,但他背起行囊,踏上支教之路。辗转四川、贵州,最后落脚湖北巴东。

初到姜家湾教学点时,尽管在“拐杖老师”谭定才被报道后,校舍进行了一轮翻修,但条件依然艰苦:饮用水要靠接雨水,总带着泥土的腥味;潮湿的空气让宿舍时常弥漫霉味。但24岁的袁辉选择留下,这一留就是13年。

就像中学时默默打扫教室一样,袁辉从不在意世俗眼光。他热爱这里的山水,珍视人与人之间质朴的情感。“生活清苦些没关系,只要内心充实愉悦,就是最好的状态。”从小学毕业后,田艳青的母亲陪读了六年,从七岁的两次骨折后,女儿几乎很少哭泣了。她总在无人处咬紧牙关,一次次尝试站立、迈步。如今她已能在开阔无人的地方弃拐而行,上下楼梯也只需借助拐杖,不再需要母亲背着往返。

高中时期,田艳青从英语老师那里了解到,现在已经有了线上支教的模式。那一刻她想,或许有朝一日,她也能像袁辉老师那样,用自己的经历去温暖他人。高考后,她的第一志愿填报了武汉大学——这座为她确诊病情的城市,或许将成为人生新的起点。

常年往返山路给田艳青上课,让在平原长大的袁辉练就了一双“铁脚板”。如今他已是越野跑和马拉松的常客,他把这当作女孩给予他的“礼物”。13年光阴流转,当初听不懂巴东话的外乡人,如今已能说上一些地道方言。袁辉越来越觉得,这片山水像极了记忆中的故乡。

如今他依然住在学校的“山景房”里。晨起观飞鸟,日暮听蛙鸣,枕着透窗而入的月光入眠——在他看来,这便是命运最好的安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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